最美師生戀!30年前「嫁國中老師」夫妻同心度風雨 改開貨車不喊苦「與子女分開最愧疚」菜市場擺攤享晚年

  • 2020-06-23 11:30

30年前嫁給老師,夫妻倆彼此扶持,途中做過各行各業,即便歷經千辛萬苦,兩人緊牽的手也不曾放開過。

我叫陳志美,今年51歲的我和丈夫一起,在安徽省蚌埠市張公山美食廣場裡賣醬肉。還記得那年中學畢業,19歲的我(左圖)32年前在老家馬城鎮子上一家照相館拍下了抱著吉他的一張照片。這麼多年過去了,回望自己的人生,雖然很普通,卻也充滿著年少時的夢想,還有為了家庭兒女操持的勞碌。從32年前那個懵懂的農村少女到今天,我也有自己的故事。

小的時候,我出生在淮河岸邊的一個村子,家中姊妹7人,我排行老六,除卻上學之外,還要經常回家務農,因為家中兄弟姊妹多,所以,上學的年齡要晚多了。1985年的9月,已經16歲的我去附近的馬城中學上了國一,這是後來快畢業的那年冬天拍的照片,雖然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末,照相館已經開到了鎮子上,但是對於我們這些農村中學的學生來說,照相還是一件挺奢侈的事情,也許是處於女孩子愛美的心理,拍這張照片的時候,我還有點羞怯。

現在,為數不多的幾張老照片,幫我保留了那個年代裡,最美的樣子。從小,我就喜愛文藝,喜歡唱歌,那時候我們生活的小村莊,有一個大喇叭,每天下午6點鐘,都會準時播送一首歌,叫做每週一歌吧,基本上一星期就重複放那一首歌,所以,在那個沒有什麼娛樂的青春期,我基本上所有的關於外界世界的幻想,都是通過村子裡那個大喇叭來收聽,後來,在照相館拍的這張照片,還拿著一個麥克風,從農村大喇叭的每週一歌,我學會了好多歌曲。

青春的日子,總是美好而又短暫的,我的兩個好同學,我結婚前,和她們一起拍下了這張照片。我的丈夫是我的中學老師,他比我大4歲,1985年,我剛上國一的時候,他正好去那所學校教書,教的是國一英文,而我是英文課小老師,經常幫他收作業,有時候還會幫他改試卷,也許是年齡相差並不大的原因吧,後來我們走到了一起。在我讀國二的時候,他去了離他村子近的白衣中學教書,主要是方便一邊教書一邊回家務農,這樣,我們的距離就遠了。

國三畢業那年,我19歲,兩年後的1990年,21歲的我在家裡等來了他的提親,這時候他已經不在那所鄉村中學當老師了。其實,他是想考大學的,1983年和1984年,他參加了兩次高考,每次都是與高考錄取分數線相差幾分,失之交臂,所以,那年他放棄了繼續復讀高考,考了鄉村中學的教師,去教了幾年書,離開學校的時候,他還會經常來學校門口等我放晚自習,接送我回家。婚後一年我們有了自己愛的結晶,我們的大女兒出生了。

這是婚後我在家帶孩子的時候,和孩子在老家附近的麥田裡,拍的一張照片,身後是綠油油的麥田,還有午收的季節,打下的麥秸稈,堆成的柴草垛,典型的淮河平原的農家樣子。我19歲放學後,聽收音機裡說,很多農村人創業搞養殖,都掙了錢,我就開始幫著家裡養豬,那時候養豬的週期時間比較長,是黑豬,一兩年時間,我就養了100多頭豬,一時間,在當地還成了名人,說我是年輕的農村致富帶頭人,我瞬間覺得很有成就感,不過也很辛苦。

關於養豬的經歷,還記得這樣一個故事,有一次我去坐農村客運班線的班車去城裡,那位開車的大爺說:「嘿,這不是養豬那姑娘嗎?今天怎麼得閒進城的?」他這一說話,整車的鄉親們都抬眼看我,他們也早在十里八村聽說過,有這樣一個20歲的農村丫頭,養了100多頭豬,成了養豬模範戶,都很羨慕,我當時那個心裡挺開心。大爺之所以認識我,是因為我經常趕豬路過這條泥土路,他開車經常給我的豬讓路,不過結婚後帶孩子就不做養殖了。 

1995年的時候,我們家湊了14萬元人民幣(約新台幣58萬),買了一輛柳州尖頭東風貨車,開始跑貨運。其實,剛開始的時候,是丈夫的弟弟在跑運輸,丈夫叫陸家埂,家中姊妹5人,他排行老二,因為小弟弟讀書少,所以,家中就決定讓他跑運輸,之所以選擇這條路,是因為那個時候婆家的村子裡,很多人都開始了外出打工創業的路,而有不少人,也因為開車跑運輸,在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,賺了錢,這是後來我們一家人在杭州蕭山跑運輸,給公司拉貨,就住在杭州。

丈夫是一個老實本分的人,那年當過鄉村教師後,他還去鎮子上的派出所當過輔警,做了幾年之後,一是覺得收入低,家裡人口多,上有老下有小需要照顧,而且,丈夫一直保留著書生氣息,所以,還是決定自力更生。弟弟開的那輛貨車,剛開始不怎麼賺錢,所以,我和丈夫開始從事運輸業,我們去過很多地方,可以說,春夏秋冬南來北往,基本上都沒有休息過,這是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期,丈夫在杭州西湖邊的一張照片,已經中年的他,漸漸發福了。

在杭州生活的時候,我們每天的工作,就是到一家飲料公司裝卸貨物,早上跟著丈夫去公司,有時候很晚才回來,我們在附近租了一個房子,為了省錢,還要回家再做飯,裝卸貨物的時候,我通常在旁邊負責把關,因為我們從倉庫中拉出來的貨物,裝卸工在裝卸的時候,難免有人會帶走一些,而出現這樣的情況的時候,貨物的損失就由我們自己進行賠償了,所以,開大貨車在外賺錢,並不是那麼容易,而最讓我們牽掛的孩子,還在老家。

女兒和兒子一直在老家生活,上小學放寒暑假的時候,會來杭州我們在一起團聚,過幾天,我們不在老家的時候,他們從小就很獨立,剛開始的時候,我們從山東、河南還有蚌埠本地拉貨去杭州,然後再從杭州帶貨回來,這樣的話,基本上一星期能和孩子們見一面,後來接了一單公司的工作,就是剛剛說的,需要長期拉貨,那麼就回不來了,那時候我們住在杭州蕭山一個船閘附近,其實當時那邊也都是農村,租賃的房子也都是平房。

偶爾回趟老家,見到女兒和兒子,就特別的親切,一方面覺得挺慚愧,對不起孩子,因為不能長久的陪在孩子身邊,另一方便,為了補償孩子,每次回來都會給孩子買一些吃的穿的,後來,我們在農村老家蓋了一棟小樓房,也算是改善了家裡的生活環境,女兒每次都是笑得那樣甜,兒子5歲的時候,有一次跟我們在六安卸貨,他就會站在車旁邊,幫我們數貨物,或者看別人別搬運我們的拉的貨,想起那時候,丈夫至今還念念不忘兒子的懂事。

每次孩子放假,來杭州玩,都是我們家最開心最快樂的事情,我們雖然每天依然很忙,但是還是會抽出一天時間,去了杭州西湖,那時候女兒七八歲,兒子六七歲,正是他們開始認識這個世界,看待這個世界的時候,他們每一次來看我和爸爸,都會無比的興奮和幸福。現在回想起來,我們家那段甜蜜而又快樂的時光,特別讓人難忘,他們也特別懂事,從沒有說過我們為什麼不在家照顧他們,在外打工之類,反而會很理解我們,就讓我們很愧疚。

孩子們的童年,因為有了大城市的遊玩經歷,要比起其他農村孩子,有了新的認識和視野,比起我們小時候在農村的生活,也有了新的改變。我小時候就是通過老家村子裡,那一個農村大喇叭,去聽歌學歌,至今還記得幾首歌,不過,每次孩子離開後,又總覺得內心裡空空的,為了隱藏這樣的思念,我和丈夫就會更加拼命的工作,希望多賺錢,以後給孩子更好的生活,讓他們比我們少吃一點苦。

女兒從小和我就很貼心,也很懂事,現在,她已經成家立業,結婚了,她現在在安徽阜陽一家銀行工作,女婿也在銀行工作。一般一個星期或者半個月,就會回蚌埠,來看望我們。當初,她在蚌埠一家銀行,後來又考去了隔壁城市,她不願意去,我為了孩子的前途,還是勸導她堅定自己的選擇,畢竟我和她爸爸現在還能力所能及的做點小事情,賺錢養家,家裡面也不要孩子們多操心,不過,就在昨天,我在出攤的時候,暈倒在了攤位前。

可能是天氣太熱的緣故,昨天我在出攤的時候,突然之間就覺得頭暈,然後就站不起來了,隨後扶住一個小凳子,趴在了凳子上,暈了過去,附近攤位的也都是多少年都在這擺攤的了,見狀後都過來幫我,有給我喝水的,有叫醫生的,幸好沒什麼大礙,不過,這兩天都在輸液。前段時間,才去了女兒那裡,她帶我去醫院做了一次體檢,我心裡其實挺難受,女兒也不好受,但是時間長了年齡也大了,看女兒照片,我們都抵不過歲月。

4年前,我和丈夫把家裡的貨車賣了,從我哥哥的手裡,接手了陳記醬肉的攤位,我們很用心也很努力的學醬肉的做法,現在,每天的工作,就是造成六七點去菜市場買肉,上午做醬肉,下午四點鐘出攤位。去年這時候,我們基本上一天能賺1000元人民幣(約新台幣4179元)左右,今年生意受到影響了,現在一天能賺幾百元人民幣都不錯了,4月1號開攤到現在,兩個月也才賺一萬多塊人民幣(約新台幣4100多元),這也是我和丈夫兩個人的,不過,我們也不太計較這些,畢竟,錢也是賺不完的。

我哥哥做醬肉做了好多年,他自己也總結了一套做法,所以,接手他的攤位後,我們的生意顧客,基本上都是附近的一些老主顧,而我們也都是以食材的新鮮和安全為前提,附近有很多居民,就是為了我們家的這個醬香而來的,另外,我每次出攤,都準備了不少的小菜還有辣椒油配料,這些都是免費的,很多老主顧會多要一點配料,我都會多給他們一些,他們覺得我們實在,就這樣,日子久了,就不喜歡換攤位了,我們在這裡的口碑也越來越好了。

為了方便出攤位,我和丈夫在美食廣場對面的這個老舊小區裡,租了兩間一層的房子,主要是為了做醬肉方便,這個房租是一個月600元人民幣(約新台幣2500元),平時的時候,我和丈夫會分兩個攤位進行出攤,我在張公山美食城的攤位一個月要交600元人民幣(約新台幣2500元)租金,以前是不用交的,丈夫在蚌埠尅街那邊,一個月是150元人民幣(約新台幣626元)。每天下午四點,丈夫會騎車先幫我把貨送過去,擺好攤位,他在去另一個地方出攤,晚上的時候,我一般在十點半左右回來,他會去接我,一年四季如此。

丈夫比我大4歲,今年是我們結婚30年了,時間過得真快,35年前我們相遇的時候,他是剛剛走上講台的英語老師,我是剛剛邁入中學校門的國一學生,是他的英文課小老師,這麼多年,我們風裡來雨裡去,很不容易,他也是一個挺知足的人。2003年以後,我們跑貨車從杭州轉到揚州,那時候在那邊拉渣土,一天就能賺五六千元人民幣,但是做累了,他就休息了,而其他有的車主,會24小時不間斷的做,他說自己當過老師,當過輔警,跑過運輸,都不固定。

今天他還笑著說,這賣豬頭肉可能就是自己這輩子的最後一份工作了,畢竟現在年齡大了,其他的工作也不好做了,現在做一天是一天吧!我也是這樣想的,以後兒子結婚了,我們或許去給兒子帶小孩,這份工作也就不做了,我們在農村老家也蓋了房子,在市裡也給兒子買了房子,裝修好了,但是我們一般不去住,兒子在合肥上班,一般是上四天休三天,他會經常回蚌埠,而他爸爸每次都會勸他,沒事不要來回跑,多留點時間看看書,學學習有好處。

每天出攤前,丈夫的這個電動車都需要我從後面幫他助力,推一下才能走,都市裡不能騎三輪車,這個電動車比較大,裝貨卸貨正好,當時買的時候兩千多元人民幣(約新台幣8300多元),現在可能會貴一點。現在的生活雖然看起來苦一點、累一點,但是比起我們跑運輸的日子來,那真的是有規律多了,那時候每天的生活都是提心吊膽的。記得有一次是在浙江雲台山,那個山真險,丈夫剛開始不敢開,但是沒辦法,必須要開,大貨車下來是,他下車調了四五次剎車。

還有一次是在連雲港開車,和老闆訂合同的時候,有一句是除卻自然災害等不可抗拒因素之外之類,我們當時也不懂這些,覺得這自然災害不可抗拒因素不就是天災之類,卻不知道那個東海的潮漲潮落真厲害,當時我們的車進去拉東西,那個潮水褪去,看似憑證的地面,其實底下已經被海水掏空了,有時候搞不好還會有生命危險,我們一起去的一位師傅,就連人帶車淹沒在大海裡面了,就是一瞬間的事情,所以,我們不敢做了,就回來了。

丈夫說,現在在夜市賣醬肉,不圖大富大貴,日子能過的去就行了。有一次我們在浙江一個地方拉貨,一車是13.5噸的黃豆,路過一座石板小橋,老闆說,讓我們把車開過去,我們說這石板不行,承重不夠,車開過去橋就塌了,南方的橋和北方的橋不一樣,建造的都非常的小巧,但是老闆不同意,非要我們開過去,結果丈夫的車前輪剛過去,橋就斷了,接下來,想一想都麻煩,通過各種方法進行補救,拖車,用去了大半天功夫才把車撈過來。

現在賣醬肉,我們餓了可以吃一塊,累了就坐在攤位上,其實也是一種休息,只不過等待顧客的時候,會有點煎熬。有一年,我們去了天津一個碼頭拉貨物,是一些進口的鐵石粉之類,由於北方的車都是七八十噸位的,我們的車三四十噸位,這工作沒辦法做,錢沒賺到,還賠了一萬多人民幣(約新台幣4萬多)還有一次是去海邊拉石頭,填海造陸用的,那一塊大石頭有時候比一輛車還要重,石頭裝在車上的時候,車頭就起來了,現在想一想都怕。

這樣的日子,我們也算是熬夠了,前些年開大貨車確實挺賺錢,但是消息也很靈通啊!你賺錢了就會有很多人投入到這個市場裡來,也會有風險,而且貨運的保險也高的很,這麼多年,我們還是覺得不開車的這4年過的最安靜,能看看這個城市裡來來往往的人,充滿著人情味。

日子啊,就是這樣不經意間,老了我們的容顏,照照鏡子,發現好多年不曾唱歌彈吉他了,上中學那會兒,我是學校的文藝幹部,新年聯歡會,學校文藝演出,都是我來組織,一晃三十多年過去了,孩子都快30歲了,你說我們還能不老嗎?不過,我們心態好,這倒是真的,日子畢竟是越過越好了,想想我年輕的時候還是養豬模範戶呢!現在賣起了豬頭肉,可能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!夏天太熱了,冬天出攤也太冷,這也沒辦法。

和丈夫在我們租的屋子裡,孩子小的時候我們因為在外賺錢不能相聚,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工作事業,我們回到了老家,還是不能在一起,不過今生今世,我們彼此能夠相互牽手一起走,我們都很幸福也很知足了。

參考來源:今日頭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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